汐瑶_yaoyao

拖延症晚期

【棋昱】和鲨鱼接吻 (下)

【棋昱】和鲨鱼🦈接吻

*伪 先婚后爱  男男可婚设定 

*关键词:漫长的陪伴与告白? 远程恋爱?(大概是走温暖路线的吧 HE!!

*私设 大佬7 × 不温不火小作家蔡 7比蔡蔡大3岁 

*文中除了地名是真实的 其余一切都是编的 中间借用了409的梗 感谢后半部分顾老师的友情客串

*ooc预警 故事纯属虚构!请勿上升真人!请勿上升真人!请勿上升真人!


前文:和鲨鱼接吻(上)



【4】

蔡程昱着实没想到龚子棋晚上会回来吃饭,就像龚子棋没想到他们两个大男人会把一桌子外卖的麻辣香锅吃的像满汉全席一样有滋有味。

龚子棋回家的时候,蔡程昱正窝在院子里的吊椅上点外卖。他进了屋直奔冰箱,对着空空如也的冰箱当场抓狂。心里藏着的小天使偷跑出来变成恶魔的样子问他:龚子棋,你现在是否有很多问号???

不,龚子棋现在不仅有很多问号,还有很多惊叹号!!!

他扣上冰箱门,寻思着,蔡程昱中午难道是喝的西北风吗?可这大夏天的,也刮不起来西北风啊。

他对着院子里的蔡程昱问道:“蔡啊,你今天没去超市买菜吗?”

“哦,好像还真的忘了。”

蔡程昱还是对自己有着正确清醒的认识的,一旦写东西写上了头别说去超市了,就是房子塌了也不会停掉手里的笔。不过他又想了想,金主爸爸在领证前没跟他说结婚之后还要做饭这事哦。

“抱歉啊,子棋,我可能还是没有完全适应新的环境,做饭这事确实对我来说没什么心理准备。”

得了,蔡程昱在心里已经承认了,他就没打着龚子棋还能回家吃饭的谱。

龚子棋从屋里换下西装出来,觉得刚才自己的表述可能有点让蔡程昱尴尬,赶紧解释,其实他不是变相让蔡程昱做饭买菜,只是关心蔡程昱中午怎么解决的温饱问题。

“哦。”小蔡同志晃了晃手机,“外卖啊。”

“你中午吃外卖晚上还吃外卖,不腻啊?”

“我中午叫的小馄饨,晚上叫麻辣香锅,不冲突吧。”

“那行吧。”龚子棋妥协了,“那晚饭咱就吃麻辣香锅吧。”

正巧他也好久没吃这口儿了。

“子棋,你可能误会了。”蔡程昱推了推鼻梁上的框架眼镜,“我以为你吃过了,所以三分钟前下单了,一人份的。”

晚风中的龚子棋凄凄惨惨戚戚,抱着自己的手机又加了一份,点餐的时候还问蔡程昱有没有什么落下忘点的,他再一并补上。蔡程昱还真忘了,他刚才怕吃不完就没点鸡翅和黄喉,现在有人陪他一起吃,不怕吃不完浪费了。

饭后龚子棋提议去超市为家里添置补给,俩人不能一周七天都靠着外卖过活。蔡程昱同意,粮仓空虚,自己也该囤些零食了。

天色暗下来,路边的街灯一盏盏亮起来,晚风中龚子棋和蔡程昱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各自的手老老实实揣在衣服口袋里,在过往牵手的情侣之间格格不入。

龚子棋问他,过了这阵子有什么打算,想不想到国外转转?蔡程昱想了想还是婉拒了,他不知道想去哪儿,他怕再这样和龚子棋近距离的接触会把自己置于更加尴尬的境遇。毕竟入戏太深就无法脱身了。

他们在超市耗了一个小时,事实上买完生活必需的蔬菜水果肉蛋奶,都是龚子棋推着购物车陪他挑零食。

蔡程昱对着偌大的饼干货架发呆,红红绿绿的包装盒就像个万花丛,稍微意志不坚定的都会挑花眼,继而搬一堆回家。可他左翻右找,找来找去只拿了两大袋花生酱味的夹心。龚子棋问他怎么一副意犹未尽样子,蔡程昱想了想说道:“我忘了,我最爱的酸奶夹心饼干已经停产很久了。”

“子棋,你还记得吗?我们小的时候经常卖的那种乐之饼干,有酸奶味的、柠檬味的,后来两种都接连下市了。”

龚子棋点点头,又摇摇头。

时间是个奇妙的东西,或许是因为独有的一种毫无痕迹的流动性,可能昨日还火热的东西明日就被抛诸脑后。物是、人是、感情亦是。

他对蔡程昱说的酸奶夹心饼干有印象,小时候经常吃,也只是隔了一段日子,忽然哪天他再想买却买不到了。

两人结完账出来,门口在办活动。桌上放着一个古早的鲨鱼玩具,长着粉嫩的大嘴,露出一副大白牙,不怀好意的笑着,似乎在说你在看小心我一口吞了你。

“龚子棋,它长得有点像你。”

蔡程昱朝着龚子棋挑挑眉毛,看向小鲨鱼。

“它?像我?”龚子棋匪夷所思的学着鲨鱼露了个笑,“因为凶?看着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蔡程昱朝他做了个鬼脸,兴致来了要去玩游戏。游戏很简单,两人逐个按下鲨鱼牙齿,鲨鱼先咬到谁的手,谁就输了。蔡程昱兴冲冲的过去玩游戏,留下龚子棋看着购物车。和蔡程昱一组的是个小孩,八九岁正是皮的时候,一心笃定蔡程昱赢不了他。

鲨鱼牙被一个一个按下去,它的大嘴迟迟不肯落下来,越来越少的牙齿告诉蔡程昱,他就快输了。

 

初二那年,蔡程昱隔了好几个月才收到鲨鱼先生的信。不过这次信封的笔迹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虽然一样都是连笔字,看起来却比以前稚嫩的多。

拆开信,果然笔者已然换了人。

“小蔡,你好啊。我想打开这封信的时候你一定会很惊讶。”蔡程昱挑了挑眉毛,新笔者还挺贴心,能准确的捕捉到他的心态变化,他继续读下去,“鲨鱼先生上了年纪,所以找了一位称职、勤奋的小秘书接替他完成工作。没错,就是我,给你写下这封信的人。我是你的专属倾听者,鲨鱼小秘书No.7。听鲨鱼先生说,你有一只叫小7的鲨鱼,那不如我就No.7好了,方便你记住我。”

蔡程昱读完了这封信,顺势抱起床上的小鲨鱼。

“小7听说有人要和你抢名字了,你生不生气?”

他左右晃悠着小鲨鱼,气鼓鼓的说,“哼,我才不生气。他一定没有我可爱,鲨鱼嘛,又凶又霸道,肯定吓人得很。”

“嘁,明明就是气的发酸,还说自己不生气。傻样儿~”

蔡程昱自己和自己演完一台独角戏,把小鲨鱼抱在怀里,往身后的床上一趟。他觉得鲨鱼先生还挺贴心,在自己已经完全不再相信童话的年龄空降来一位“小秘书”来代替shark7 的位置。他的小心思忽然动了一下,恶作剧一般想为难一下这位新官上任的7号小秘书。从桌上翻出一张信纸,想了想,蔡程昱写道:“你好,小秘书,认识你很高兴。见到鲨鱼先生的时候请代我向他问好。不过,我想作为专属小秘书,我有必要知道你是不是真正的了解我。我想你需要一个小小的‘入职测试’,P.S.如果你能答对这些问题,我想你就真的对我了如指掌了。PPS.请正确对待考试,认真作答,不要交头接耳或请求场外求助哦!本次成绩永久有效。下面请听题……”

 

一个月过去,蔡程昱收到了小7的回信。他惊呆的表情如同收到来信时龚子棋。

龚子棋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入职考试?这是什么迷惑又违规的操作?!爷爷没和他说还有这个章程啊。他想着一方面爷爷年纪大了,老让他帮着照顾小白菜确实不方便。另则小白菜是大孩子了,可能还是年纪相仿的人沟通起来更容易吧。结果,白菜果然长大了,他长大的第一件事就是悄无声息的将自己一军。

他顺着读了一遍蔡程昱的考题:

  1. 蔡程昱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鲨鱼先生?

  2. 蔡程昱今年应该读几年级?成绩最好的是哪个学科?

  3. 他烦躁时最喜欢干什么?(此处至少填写三个答案)

  4. 他最近在读什么书?

……

      10.是谁为蔡程昱介绍了鲨鱼先生?

这些题确实不难,以前蔡程昱的信龚子棋每封都认真读过,所以作答时行云流水,根本难不倒他。答到最后一题时,龚子棋的钢笔在白纸上停滞了一下,黑色的墨水在白纸上晕开,他本来想签上自己的姓名,想想还是划掉了那个墨点。

蔡程昱并不知他的姓名,对他的印象应该还停留在小时候为他打过架、玩过算盘珠子的大男孩。后来他走了,搬到上海上学,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可爱的小朋友,对蔡程昱的轮廓、模样都是从来信里窥测到的,然后他把这些放在脑中融化,伴随着曾经的记忆蒸腾、糅合,勾勒出他现在该有的模样。或许他应该已经到自己的肩膀了,不过照他的性子,不好好吃饭,肯定还是瘦瘦小小的。相反,龚子棋不太想让蔡程昱知道自己的现状,他知道那是个生来情感就比一般孩子敏锐的小朋友,他对周遭的一切事物、周围人对他的一切微妙反应都会进行一番深思熟虑,就像小时候他找他玩时迟到了,小孩生生脑补出一部“友情生变”的大戏。

敏感并不能说是一件不好的事,也没有人能用“好”与“不好”对其他人的性格品头论足,所有人生来都有各自的闪光点。

但性格敏感注定会让小白菜显得比同龄孩子累一些吧。

落笔时,龚子棋将第十题的答案换成了“蔡程昱很喜欢的一位大哥哥。”

 

信件从上海寄来北京又是将近半月。

『蔡老师,你好。鲨鱼小7即将提交他的答卷。

蔡程昱第一次见到鲨鱼先生是小学一年级,那时候还是个小孩。他早上一年学,今年应该是初二了,再开学就是初三,中考加油!他烦躁的时候会把自己闷在小屋里吃零食,尤其是像薯片、干脆面那种咬起来咯吱咯吱的食物,没营养不顶饿但解气;当家里没有零食的时候,他会去浴室,冲着空荡荡的浴缸唱歌,唱到自己不委屈了为止;如果这些都不能组织悲伤情绪,那他只好偷偷的哭一场了,但很快呢,他就会把眼泪憋回去,重新做回阳光小蔡。与其看着他强忍着眼泪,小7更建议他能写信把心里负面情绪宣泄出来。……小蔡最想去的日本看樱花,未来想找个喜欢的人一起坐摩天轮……最后,介绍他认识鲨鱼先生的人是他很喜欢的大哥哥。

全部试题已回答完毕,请小蔡老师批复』

蔡程昱一字不漏的把信全都读完,惊叹于小7确实是个机灵严谨的小秘书,居然把他的一点一滴都掌握的这么清楚。

最后一道题的答案前有个钢笔水留下的墨点,蔡程昱用手蹭了蹭,感觉墨水向下洇得很深。他心头忽然划过一丝很没来由的念头,对方刚开始要写的显然不是现在他眼前看到的答案,他可能犹豫了很久,笔尖点在纸上,墨水把纸都洇透了。他有点想不清楚了,不过日子还长,想不清楚还能容他慢慢想。

于是,蔡程昱提笔写了回信:

 

『恭喜小7在本次考试中获得了满分!蔡老师十分满意。

就像你说的,把我介绍给鲨鱼先生的是位我很喜欢的大哥哥。没错,我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当时有淘气的小孩欺负我,他帮我打架结果最后自己摔得满身是伤,还是我帮他买了清水、冰棒处理的伤口。我很喜欢他,那种喜欢就像度过了漫长冬夜第一束照在身上的暖阳,怎么说呢,很暖和,人一暖起来就再也不怕冷了。他离开的那天嘱咐我很多话,我都一一记着,我也傻没问过他叫什么,应该去哪里找他。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他会回来,一定会。我没有惹毛他,没有招他烦,他没有理由不回来的,何况他还收了我那么多小零食。他走之后的几天,我还曾经抱着饼干薯片去找他,我以为他会回来,可惜并没有。那天之前我已经很久没哭过了,我不喜欢当着很多人的面哭,他们会觉得我矫情会觉得我不是个听话的乖小孩。当着喜欢我的人哭更不行,因为我知道他们会伤心。』

 

龚子棋读完蔡程昱的来信,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小学毕业那年,爸爸工作调动,他们一家不得不搬去上海。临走他自以为正式的和小白菜道了别,虽然那天的小白菜不哭不闹,让他颇为震惊,但总想着小朋友年纪不大,缓几天总能缓过来,却不想被他记了这么多年。他更难受的是小白菜居然在之后的几天依然坚持不懈的又抱着零食去等他,等真的发现自己等不到了,发觉四下无人才敢肆无忌惮地哭出来。

小小的孩子早已洞悉了离别的涵义,却不知离别还能生出恐惧。就像一个神秘力量,不知从何来,亦不知何处去,慢慢的将一个过分坚强的孩子逼退到墙角,卸下他最后的伪装。

蔡程昱这次的来信鼓鼓的,龚子棋从信封的最里面倒出三颗不同口味的阿尔卑斯和一个小纸条。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糖,本来想寄一些零食给你,但是邮局的姐姐说寄这些需要身份证,我真的找不到了,所以就包了几块糖进来。小7,可以一直陪着我嘛?(悄悄说:吃了我的糖就是我的人,求你,吃掉它们吧。”

他真的太小心,小心翼翼到会害怕自己所珍视的一切都会弃他而去。所以他竭尽所能在能留住对方时拼尽全力,捧出一颗真心只为换得永驻。

龚子棋什么都没说,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里。他撕开了糖纸,把糖含在嘴里。他和蔡程昱一样,很少哭,并不是他会忍,而是他看的更开,能更快的把负面情绪消化掉。所以从小到大,龚子棋流泪的次数屈指可数。

吃寿司时酱油中总有一块化不开的芥末,无意间随着食物进到嘴里,先是鼻腔中一阵阵酸麻,强烈的味道席卷着每一处神经,贯穿鼻窍,紧接着便是眼底热热的,会让你不自觉的仰起头,控制住眼眶中被逼出的眼泪不会流下来。

龚子棋实在没忍住,眼泪还是滑了出来。他口中含了糖,嘴角微微扬着,眼前却蒙上一层雾气。

“小蔡同学,你的糖我已经吃掉了。很甜,很甜。如果你真的很想念那位大哥哥,我可以以他的方式陪伴你。当然,是在你允许的条件下。”

 

龚子棋和蔡程昱产生分歧是在蔡程昱高考那年。他头一次觉得蔡程昱特别的在乎输赢,这是他一直没能解决掉的一件事,他只能帮他一点点缓解。他不希望蔡程昱有过度的“胜负欲”,尤其是“胜负欲”并不是源于蔡程昱自身时。

那段日子里的蔡程昱格外的紧张,疲惫、不安与焦躁充斥在他的字里行间。

从信里,龚子棋得知这个原本乖乖听话的小孩开始不好好听课,频繁的缺席早自习、在课上发呆发愣让名列前茅的好学生不间断的从校榜前十下滑到五十,然后滑出八十,再然后被老师找谈话。

“他们都对我很失望,因为我的缘故。可是我真的……,我越是想往前走,就越有股力量在抓着我往后退;我往后退一步,他们就失望一点,就像个死循环一样。看起来做了那么多,到最后全都没有意义。小7,我真的不想学了。”

这是在那段日子里龚子棋收到他的最后一封信。因为一些缘故,龚子棋休学了一个学年,前半年忙工作,剩余的半年他打算去世界各地走一走。这样一来,和蔡程昱之间的通信就不如以前方便了。

“小白菜,你的来信我收到了。我知道你现在处在一个很特别的时期,我也明白你面对的压力也很大,但很抱歉,这个问题我爱莫能助。你的压力只能依靠自己来面对,小7真的没有办法,因为它的根源在你而不在我。不过,我希望你可以记住一点,你所有的付出终是为了自己,太过度的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或者顾及他们的情绪。对你自己而言都是一种漫长而无用的消耗。世上会有赢,所以必定会有输,赢得不可能赢尽天下,输得也不会就此走投无路,无非是事情的两端罢了,不要把它看得太重。我由衷希望你会是赢家,而且一定要为了自己赢。PS. 鲨鱼小7最近收到邀请要出个远门,可能很久不能再与你通信。不过小白菜别怕,你有想说的话还是可以写信寄到我在上海的地址,而我还是可以单方面的给你写信。我想这次的旅行一定有趣极了,虽然你不能同去,但我想还是有机会和你分享这份快乐的。”

 

从那年三月开始,蔡程昱的快递格外多,从前是信封现在是纸箱。不过也有信封,都一起藏在纸箱里了。

三月的礼物是一盒土凤梨酥,“甜品或许可以缓解压力,让你的一天都充满好心情。快来尝尝它,然后拥抱一天的美好时光吧!PS. 凤梨酥:记得快点吃,我的保质期不是很久哦。”

四月份的包裹就显得更丰富了一些,一本原版书、一张卢浮宫的纪念卡片、一朵玻璃罩里的永生玫瑰、一小瓶银色山泉,一块包好的黑巧,还有一包意大利咖啡豆。塞得满满的礼物盒子中间的缝隙里几折一个用火漆封口的信封。笔者还是讲究的用了钢笔,字迹工整依旧:小7这个月去到了很多个地方,然而他觉得明信片并不能很直观的让你感受这次旅途是多么的愉快,所以他为你准备了小礼物。卡片和玫瑰是我在一家书店偶然得到的,那家店很有意思,在那里做一天志愿者就可以在书店里泡上一整天,待结束一天的工作,可以挑选一本喜欢的书。我为你挑了一本《小王子》,就放在纸箱的最下面,正巧旁边有家花店,里面的玫瑰开得正好。小白菜,你尝过初冬的味道嘛?或许你曾经试过,但是我并没有这个经历,我幻想过冬日里的第一抹阳光吻向初雪时的样子,前一个瞬间清冷,后一个瞬间妩媚。我想这瓶香会给你一个与众不同的答案。至于巧克力和咖啡,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把巧克力化开加上咖啡再兑一些牛奶,应该是秋天的味道吧。至于最后剩下的春天的气味,推开桌前的窗户,答案就在你眼前。

五月份快递小哥为蔡程昱送来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张“歌剧魅影”的票根和罐装在枫叶玻璃瓶的枫糖。这次的信很简短,包在了戏票外面。“我很希望有一天可以登上舞台演一次‘魅影’,大概这就是我的梦想,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梦想什么时候会实现,但我希望它实现的那一天你可以坐在观众席看我的演出。附上一罐枫糖,它会和你的热巧克力很配哦。”

六月份的礼物是在蔡程昱进考场的前一天收到的,这次的包裹比先前几次都要小。一张富士山的照片、一枚日式风铃。风铃圆形的玻璃罩上绘着蔡程昱一直想看但没看到的樱花。

“小7旅途的最后一站选在了日本。其实他本打算第一站就到日本,为小白菜拍樱花,不过后来小7想了想,小白菜最爱的景色应该完美的落在他的眼里,无论是谁都无法替代他享受他的最爱。”

 

龚子棋七月初回家之前顺路回了趟学校宿舍。409的人差不多全收拾好东西回家享受假期了,只有顾易一个人因为要和谈业务还留在宿舍。他进门的时候,顾易正坐在桌前吃外卖,抬头看了眼是他,指了指他的床,“信全按日期码好放上面了,最后还送过来一个包裹。你自己抽空打开看吧,估计够你看一阵子的嘞。”

“是你那位在北京的小朋友?”

“21世纪了,你们居然还能传承这种原始而古老的通信方法,潮dei。”

“这叫浪漫。”龚子棋一个一个翻着手里的信封,凭借着上面顾易为他记录的信件送来的日期大致yy着蔡程昱的心情波动。

“你知道人家叫什么啊?”

“知道啊。”

“人家叫什么呢?”

“……”

“那你知道什么呀。”

“就不告诉你。”龚子棋转身拍了一下顾易肩膀,“赶紧吃饭吧,谢啦兄弟。”

龚子棋迈出上音的大门的时候心情十分的好,在地铁站口遇见个旅游的学生,想去上音却迷了路,他刚高考完,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来旅游,也是头回来上海,人生地不熟的。龚子棋难得放下平日里的高冷气质,温柔细致的告诉人家自己学校怎么走,附近都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从三月到六月,蔡程昱一共给龚子棋写了5封信,大致一个月一封。

三月的蔡程昱吃了他寄来的土凤梨酥。

四月的蔡程昱第一次嗅到了初雪的香气。他做了香水纸,然后把它夹在了那本《小王子》里面,日复一日,清冽妩媚的气味透过纸张,香气渗进了整本书里,而玻璃罐子里的永生花被和《小王子》一起摆在了书橱里。

五月的蔡程昱难得抽出课余时间,把鲨鱼小7寄过来的门票做成了书签,有朝一日在拿到他的演出票时还给他。枫糖被加进了热可可里,甜滋滋的果真不错。当然,小蔡同学还开发了一种新吃法,用它抹奶香味的吐司或者可颂牛角,也是个很值得一尝的选择。

六月的蔡程昱要上考场了,他把富士山的照片收好,日式风铃挂在阳台上。风儿总会给他带来好消息的,他想。

“小7,我考完了。告诉你个秘密,我的毕业旅行虽然不能到东京赏樱,但我订了来上海的机票。虽然可能见不到你,但是能到你的学校,到你生活的城市转转,也是一种享受了。走在属于你的城市,猜你最近的故事,我喜欢这种感觉。小7,希望我到上海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你,希望我可以拥有这份幸运。”

“那,小白菜,祝你旅途愉快。”

 

“小孩儿,你赢了。”龚子棋抽回被小鲨鱼咬着的手指头,放在手心里揉了揉。鲨鱼的小白牙是橡胶做的,但往肉上一扎还是有点疼。小孩子怯生生仰直了脑袋的看着他,似乎不太敢有所动作,“拿奖品啊。”

“龚子棋,你吓着他了。”蔡程昱踮起一点脚,趴在龚子棋耳边说:“你拿着可爱多,蹲下,语气温柔一点、可爱一点。”

龚子棋乖乖听话,拿过旁边的一盒可爱多递给小孩,“你的奖品,甜甜的冰激凌,拿好哦。”

小孩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奇怪了,试探着用指尖轻轻抽了抽纸盒,见龚子棋没有使力,迅速把盒子抽出来抱在怀里。

“哥哥!下次我还要和你一起玩!”小孩跑得远了些,对着还单膝蹲在那里的龚子棋做个鬼脸,“谢谢叔叔!”

 

 

【5】

再有一个星期就要交稿了,蔡程昱的新书还有最后三章没有完稿,所以最近两个月他都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勤勤恳恳的写稿。据他和龚子棋领证已经过去四个月了,四个月的日子平平淡淡,他专心写书,龚子棋接了部新戏,加之最近公司有个大项目,忙得根本见不着面。

窗前的桂花开了,他每天写作时习惯开着窗,让好闻的桂花香飘进屋子里。

指尖迅速的敲动让键盘发出清脆的响声,蔡程昱停下正在打字的手,望向窗外。

鲨鱼小7最近没有再来信,但是蔡程昱在新寄出去的信里面邀请他出来吃个饭。毕竟这么多年名不见经传的小7,他真的很想见一见。蔡程昱一点都不逃避自己很喜欢小7的事实,虽然没见过他的模样,但是在信中和他沟通起来一点都不会觉得累。他和小7在一起会格外的放松,可以说从来不曾向外人道出的秘密,而小7多年来的帮助与陪伴早已替代了儿时那位大哥哥的位置。

但如果他选择了小7就势必要放弃龚子棋。

不可否认,龚子棋并不是对他不好。

那天在超市他左思右想该不该赢那个小孩,就在他难以抉择的时候,还是龚子棋帮他做了决断。当时小鲨鱼只剩了两只牙,输与赢各有50%的概率,大概是他的胜负欲都写在脸上被龚子棋瞧出来了,要不在旁边那孩子的灼灼目光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下台。

那晚从超市回来的时候,他们第一次牵着对方的手。龚子棋的手比他的手大些,把他的右手裹在掌心里。他问蔡程昱:“刚才是不是害怕了?”

“我……”蔡程昱不知为什么,他无法对龚子棋撒谎,他相信就算是撒谎龚子棋也不会信。所以他倒也坦白,“也不算害怕,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赢。”

“为什么呢?”

“我要是赢了,小孩拿不到他喜欢的可爱多会不开心,孩子不开心大概他妈妈又要花一番力气哄他。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着实不缺这一盒可爱多。我要是不赢,要是不赢……我却又想赢。”

“蔡啊,那我好像让你不开心了。”

“不会啊。”蔡程昱摇摇头,天真可爱,“或许我想让那小孩赢得心更大一些,看他抱着可爱多去找妈妈的时候,我还是开心的。”

“吼,我看你是听他叫我叔叔却喊你哥哥的时候最开心吧。”

“也还是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吧。”蔡程昱扭过头去看他,“你刚才蹲下哄他真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龚子棋从前黑道太子的气场重新回来了,“我第一次哄小孩,没经验。”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神态不对。科学表明,大多数人在说谎的时候脸颊都会泛红。

不过蔡程昱还是挺佩服他的,他之所以知道如何拉近和小朋友的距离感是因为在写《精灵岛》时去幼儿园做过几天实践。如果没这个经历,他估计还不如龚子棋呢。

 

所以这么多天以来,除了不停的在码字,蔡程昱还在做的一件事就是拟一份离婚协议。

他想好了,他需要赌一把。小7是个生活在深海里的鲨鱼,鲨鱼的名头让他听起来凶猛且冷血。换言之,自己愿意献吻,怎知不会被对方一口吞之入腹?

小7还是没有回信,然而蔡程昱已经在上一封信里同他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同时蔡程昱也在约了百忙之中的龚少吃散伙饭。他们的散伙饭不再像刚领证那天似的在市中心吃着小资情调的私房菜。

他居然请龚子棋去街边撸串……

蔡程昱是在第二杯啤酒下肚之后开始犯迷糊的。他一口闷了杯底的啤酒,一句分手说的直截了当:“龚子棋我们离婚吧。”

龚子棋默不作声的吃着肉串:“找到喜欢的人了?”

“你别管,你答应我的只要我想离开,你绝不拦着我。”

龚子棋本来想吃完手里这口肉串在回答他,结果没想到蔡程昱睡得那叫一个快,直接趴在桌上。行吧,见蔡程昱的酒都见底了,龚子棋也闷了他杯子里最后一口酒,“老板,买单。”

他架着蔡程昱一步一步走回的家。到了院门口,肩旁的人终于有点动静了。

“吹吹风,酒醒了没有?”

蔡程昱晃了晃脑袋,“好像好点了,就是有点头疼。”

“好点了就跟我过来吧。”

蔡程昱跌跌撞撞的跟着龚子棋去了他的屋子,他很奇怪,想转身回屋。龚子棋拦住他,把露台的门窗都打开,让他站在风里。夜风流动的更迅速,蔡程昱前额的头发被吹起来,又清醒了些。

“我一直以为当时你会选择这屋。其实这屋是我本来想留给你的,视野宽阔,我想你喜欢写作,自然也会希望离美的事物亲近一些。”

“子棋,没有人不喜欢美的东西,任谁都愿意栖身其中,可栖身太久终会沉沦的。我不一样,我需要给自己留一丝清醒去思考、去权衡,这样我才能保证自己能得到一种最基本的安全感。所以我更愿意隔着玻璃去看它们,不去触碰,他们永远伤不到我。”

蔡程昱陡然抬起手试图抓住一把绕过他身体的风:“你看,抓不住的,都是留不住的。”

“蔡蔡,你想试试躺在风里的感觉吗?”

龚子棋将窗子阖得小些,然后牵过他的手,两人一起躺在床上。

“把眼睛闭上,你听,外面的风铃在响。”

蔡程昱忽然觉得身子仿佛轻了许多,像躺在一朵软绵绵的云上,耳旁有叮铃铃的声音不断响着,那个声音他很熟悉,和那年小7从日本寄给他的玻璃风铃一模一样。

他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海风摇曳着窗外的叶子,夜晚像是给天空盖上了幕布……”

“睡在树屋里的小精灵阖上了窗,舒服的蜷在被窝里,怀里抱着他从远方摘下的星,对他说‘晚安’。”

“龚子棋,你居然看过我的书?”

蔡程昱瞬间睁开眼,支起身子,不太相信的看着身旁闭目养神的龚子棋。他居然完整的记下了自己书里的句子!

“你的第一本书叫《风筝》,第二本叫《穿斗篷的神秘人》,……最近出的那本《精灵岛》讲了一群小精灵的故事。”

也对,龚子棋是得记得,自己的书都亏了这么多了,金主爸爸记不住才怪。他晚上酒喝得上头,又起猛了些,又是一阵晕晕乎乎,不得已重新躺回去闭上了眼睛。

蔡程昱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个晚上,他抱着零食在葡萄架下等他的大哥哥,等好长时间大哥哥都没有来。蔡程昱把零食堆在脚边,抱着小小的自己啜泣着:“我把好吃的都留给你,你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你也不要我了。”

蔡程昱吸了吸鼻子:“我总是很怕,因为我要不停的思考我一举一动所要带来的结果是什么,那结果能不能在我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因为我想我所付出的爱都能得到回报,哪怕只有一点点;因为我所爱的人总是一个个从我的身边消失,再也见不到。如果我不离开你,那我的小7也就不要我了。”

龚子棋听着蔡程昱讲他小时候的故事,他提到了他的父母、那些曾经闹过他的小孩、葡萄架下帮他打架陪他玩的大男孩,还有一直在帮他从心理阴影中走出来的鲨鱼先生,当然还有那只永远兢兢业业、善解人意的小秘书鲨鱼小7。他说他很少哭,他觉得哭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更会伤到爱他的人,所以他决定做个酷酷的小孩,永远不会掉眼泪,永远在眼泪溢出来之前生生忍回去。

然而龚子棋并不想要这样的蔡程昱,他眼里的蔡程昱应该像只屹立在晨光中的小狮子,有傲视群雄的勇气。他不会因为太在意身边人的感受而左右为难,不必佯装坚强把所有的委屈全憋在心里,不必因为爱而不得心生遗憾和忏悔。

况且,谁说男孩不许流眼泪?

他渴望爱,却又害怕被反噬,所以宁可把自己罩在一个安全的保护罩下也不愿近前一步。就像多年前他送给他的那朵永生玫瑰,没人懂得玻璃罩中的孤独,因为在外面的人看来,饱满鲜艳的红玫瑰永远是最美的。

他愿打破那层玻璃罩,将红玫瑰呵护在掌心里。

“我保证,你爱的人其实一直陪在你身边。鲨鱼小7一直在。”

蔡程昱自己一番嘟囔,困得睁不开眼。龚子棋把他搂在怀里的时候,他的两只“小爪子”还在他胸口前推了推。

“龚子棋,当初我们说好的,我们只是假结婚,我……我不陪睡的。”

龚子棋失笑,想起他们领证前最后一次谈话。当时所有的条约都订好了,他签完字,把合约推给蔡程昱。蔡程昱提起笔刚要写,脸颊忽然红了起来,用最小的声音问他:“我不需要陪睡吧?”

这个,真不用……

“好,那我去抱shark7过来,让它陪你好不好?”

见蔡程昱朦胧的点点头,龚子棋放开他给他搭上一层毯子,去了蔡程昱的床上把shark7抱来。龚子棋没开灯,踢到了桌边的垃圾桶。一堆被揉碎纸团一个个滚出来,他把它们展开,每张抬头都写着“离婚协议书”可最终的内容却是改了又改。蔡程昱的电脑没关,一列列离婚协议的条款逐一被打在文档。消息框中“是否保存对文档1的更改”,下午时就被蔡程昱把光标移到了“否”的位置,只不过没有点下去。

龚子棋抱着怀里的shark7回屋,他想起来前几天蔡程昱不在家,shark7被孤零零扔在地上,大概是洗床单是不小心被卷出来掉在了走廊里。Shark7的尾巴破开个口子,蔡程昱居然没发现,还是龚子棋想了办法弄好又放到蔡程昱屋里。

毕竟是自己送出去的礼物,还是要负责保修和售后的。

 

蔡程昱早上睁开眼,怀里只有他的shark7。而他居然睡在了龚子棋屋里!

昨天晚上好像喝得有点多,好像他自己一个人不停的在说话,也不晓得龚子棋听到没有。哦对,他好像还做了一场半真半假的梦,他见到鲨鱼小7了。

龚子棋给他留了张字条,“今晚演出”字迹潦草的很,字条下面是一张戏票。

“大型原创音乐剧《纱•透•染》”

蔡程昱翻看了一下,把票装起来。龚子棋的演出他恐怕要缺席了,因为他约了人。

无尽的等待对于蔡程昱来说十分难捱,他从隔间的帘布中看到餐厅的散座不断的翻台,然后又来新客,如此重复,自己桌上点好的菜慢慢放凉,然后自己再就着失望把凉透的饭菜硬生生吃下去。

他想到了昨晚朦胧的梦,如果鲨鱼小7真的是龚子棋该多好。

对啊!如果龚子棋真的是小7呢?他们都是从一个学校出来的。

蔡程昱看了看表,九点整,从这里到小剧场不堵车大概半小时,或许还能赶上演出的尾巴。

 

《纱•透•染》结束了,小剧场的上座率今天十分可观。

龚子棋妆都没卸孤单的坐在三排二号闭目养神。旁边的三排一号是他给蔡程昱留的,演出时他的目光向下扫,三排一号四周都有观众,唯独空着的一个座位就是三排一。

“你的小朋友还没来?”顾易已经从后台收拾好东西出来了,“别等了,太晚了,回家吧。”

“顾易你先回去,我自己待会儿。”

顾易把小剧场的钥匙留给龚子棋,背着双肩包往外走。他是《纱•透•染》的总导演兼作曲兼编剧兼主演,一天下来都快累炸了。他今天最后的愿望就是赶紧回家闷头睡觉。结果刚走到剧场门口时外面风风火火跑过来了一个男孩子,他把大门合上对男孩子说:“演出结束里面已经散场了。”

“不是,不是演出。”男孩子一路小跑气喘吁吁,“我找龚子棋!”

顾易看了眼表,十点一刻,在风中凌乱,这大晚上的不会还有锲而不舍蹲SD的吧,他勉强压制住一个呵欠,对男孩说:“不是,我们真的已经下班了。”

“我就想见见龚子棋!我有票的,我今天没来得及看演出,所以副券没撕。”

顾易揉揉眼睛,谁想简简单单的一张票天生会发光,差点闪瞎他的眼!我去!卧槽!三排一!这不是龚子棋给他家小朋友留的那张吗!列害~可给他厉害坏了。

他瞬间不困了,拉着蔡程昱往里冲:“孩子,你等着啊!不就是龚子棋么我给你找!如假包换!”

蔡程昱:我不小了啊,我早成年了,大半夜的这人为什么这么亢奋……啊!他为什么跑这么快!他比我还着急!

“你俩聊,我走了,记得锁门。”

顾老师把蔡程昱甩到龚子棋眼前,然后光速溜了。

 

龚子棋睁开眼睛,他旁边的三排一的贵客终于落座了。两人直勾勾的看着舞台,好像台上的演出还未结束。

“小7,我……我可以吻你一下么?”

蔡程昱见龚子棋仍旧直直的盯着舞台,大着胆子欠身过去,很矜持的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他坐回到旁边,屁股还没挨着椅子就先旁若无人的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剧场里,还好周围没人,要不得被吓个好歹的。

龚子棋实在忍不住了,“小白菜,你傻乐什么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鲨鱼不会咬人。”

蔡程昱不看龚子棋,自顾自的像刚才那样看着台上的演出。他还在笑,他继续笑着,笑着笑着然后就哭了。

“你不回信的时候,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原来你一直在……”

他真好,无论身在何处,都在以各种方式陪在我身边。无论春夏秋冬、寒来暑往,原来他一直在。

龚子棋没有让蔡程昱把后面的话说下去,这种时候再多的话都很坏气氛。绵长的一个吻封缄了所有多余的话。眼泪顺着缝隙蔓延到唇边,咸咸苦苦的滋味并不好受。龚子棋停下来,咬了一口蔡程昱的下唇瓣,用手轻轻刮一下他的鼻子:“小白菜,你说鲨鱼会咬人么。”

鲨鱼不会咬你,但他会温柔的守护你一辈子。

蔡程昱涨着一张通红的小脸看着他,背过身,从书包里掏出一根冰棍,“你还想吃么?小布丁?现在不太好买了。”

龚子棋扶了扶额头,又想起来当时蔡程昱小时候常给他塞小布丁的事。统共两回,一次是他走的时候,最后冰棍化干净了,他一口没吃着;另一次是给他敷伤口那次,他和人打架,对方是让他打跑了,他自己不看路摔了个跟头。真是太丢人了……

“收……收起来,剧场禁止饮食。”

“哦。”蔡程昱乖乖把小布丁装进包里。

趁着蔡程昱不注意,一只大鲨鱼精准的扎在了他颈窝处,脑袋埋在他的脖颈,热气从口中一阵阵呼出来,“小7不乖,总是乱跑,好心的小朋友,快快把他带回家吧。”

 

【尾声】

一个月后,蔡程昱的新书《和鲨鱼接吻》正式出版。

他以最温和的方式,记录下了多年来和龚子棋走过的一点一滴。

书的封页写着一行字:感谢你多年来对我的呵护与陪伴,风雨兼程,幸好有你。

——谨以此书献给我最爱的鲨鱼小7

 

【ending】

 

感谢你看到这里期待下次相遇~

 

笔者碎(hu)碎(shuo)念time:

Q1. 关于《和鲨鱼接吻》

A:这篇的名字来源于一个台剧,但是我也没看过,只看到了宣传原名叫《与鲨鱼接吻》。

纯粹觉得这个名字很有冲突感吧,鲨鱼很凶猛,可kiss却是爱人间最亲密不过的举动。如果可以勇敢的吻上一只鲨鱼,那一定是因为有足够的勇气,或者足够爱吧。当然前提是鲨鱼也得爱你。

 

Q2. 关于小蔡为什么对周边人的看法很敏感 面对所有的感情都很谨慎

A: 首先这是私设与现实人物无关 儿时的心理阴影可能真的会对孩子造成一些很可怕的影响。而且同龄的孩子在这个阶段对“爱”都是获得与索取,唯有小蔡是失去,大概出于一种对自己的保护吧,一个人前期丢失的东西越多,在后期就会愈发的去计较得失,可以算是一种极端的及时止损?

对周围人的看法很敏感从而影响到他自身情感的波动?或许是童年的那段阴影太深了吧。中间那段我记得有一句“我总觉得他们在背后悄悄说我小话”,已经偏向一个现实与幻想之间的想法了,实际上或许有人在说可能是极个别的几个,但自己对自身的怀疑、对环境的怀疑,已经把真实的“个别”泛化成了大众,用质疑去验证质疑,最后得到的也是令自己质疑的答案。一个人不断质疑自己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追求极致完美。(对于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讲几乎没有可能)到达不了至美的境界,借着又开始质疑,然后不断往下坠

 

Q3. 为什么7不直接告诉小蔡他就是曾经那位大哥哥

A:怕他用对待“大哥哥”的方式来对待自己

文里面,小蔡对大哥哥是一种你对我雪中送炭,我势必涌泉相报的感情,两人的位置并不对等。小孩子最直白的用来维系感情的方式就是送玩具、送零食。所以当7离开的时候,小蔡会觉得只要我有零食,他就肯定会再回来。

7借着比蔡大三岁的年龄差先发现了这点。(3岁看起来并不是差很多,实际上待人处事真的会差好多)在接替Mr.Shark时 他直接说自己是“小秘书”,把蔡上升到主位、自己下降到次位,等于间接告诉他,我的一切由你决定,不会因为你没有“零食”我就会选择放弃你。后来蔡在看完答卷之后给他寄糖,他心安的吃下,也是对蔡的一种保护和肯定。

但是这种关系很可能带来一种“依赖”的后果,毕竟他不能完美的帮小蔡安顿好一切。所以到了后期蔡蔡在面对一系列的压力、不安的时候,他虽然也是把蔡放在主位的条件下,不过困难还得让蔡自己面对,但困难所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我们可以一起扛。

 

Q4.(我想不出来啦~评论区or 提问箱见吧~ 只要我能想出来 我一定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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